“也许我的‘正常’，就是有点古怪吧。”娜塔莎·雷昂饰演的查理·凯尔在《扑克脸》第二季的某集中如是说。证据实在不少：在媒体提前拿到的前10集中（本季一共12集），这位能一眼识破谎言的“人形测谎机”，不仅被一个像“星期三·亚当斯”和“达米安·索恩”结合体的小学生耍得团团转，还在与一只被囚的鳄鱼对视时，体验到了精神层面的“极乐”，甚至不止一次像极了随性、嘴里总塞着东西的兔八哥。“古怪”成了她的日常，只不过，这对查理来说也早就不是新鲜事。真正的新鲜感，在于本季《扑克脸》将查理的位置稍作后撤，把舞台留给了一众反派角色。
这一季的剧集结构更偏向单元剧，每一集的反派都精彩纷呈。比如那个戴上墨镜就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那位像极了街头浪子的惯偷，对别人误引史蒂芬·桑德海姆而大发雷霆的文化洁癖男。还有靠着一副滑头笑容行走江湖的老骗子，搞“身心疗愈”却处处设局的网红导师，以及展现出冷酷一面的神秘女子——在某些被砍的剧集中，你可能永远也看不到她这一面。
当然，第一季的客串也不遑多让——比如那个摇滚乐手，其实是剧集创作者的老朋友、山羊山乐队的主唱，破天荒地第一次“触电”就上演盗贼角色。但上一季也有些小毛病，比如强行贯穿主线的扑克牌黑历史，时不时拖累节奏；又比如对警察角色的过度依赖，成为推动剧情的偷懒手段。这些在第二季被一一清理，让整部剧显得更轻巧、更回归本心——继续开着破车四处飘荡，一路邂逅各种“艾尔摩·伦纳德式”的犯罪故事；而查理不再事事都站C位，而是把镜头让给那些杀人犯、骗子、盗贼们。
如今的查理，更像一位旁观者——她依然聪明、依然古灵精怪，但角色定位更接近于观众的投射：她看着眼前这群疯人院逃出的戏精，嘴里嚼着胡萝卜，挑眉一笑：“你们看见了吗？这都啥跟啥啊？”娱乐，原来还能这么有趣！
说实话，《扑克脸》第二季刚开头的时候，还没完全进入状态。剧情承接第一季结尾“鱼钩”之后的几个月：查理被FBI从黑帮杀手克里夫手里救下，克里夫反咬了那位贪腐的赌场老板哈斯一口，而哈斯也顺势给了查理一个最后通牒，要她为自己效力。查理拒绝了，于是新一季一开头，她就成了逃命的目标，被两名杀手追着跑。5月8日首播的前三集就是她边逃命边破案的节奏。
遗憾的是，首集有些用力过猛——一家五姐妹为争母亲遗产而斗智斗勇，剧情花哨但有点过火。演员一人分饰多角、频繁换装、变换口音，镜头在悲伤缺席的葬礼上飞快穿梭，还顺便批评了一下好莱坞如何把童星榨干就丢。虽然看上去挺热闹，但整体给人一种“急于讨好观众”的窘迫感。好在这股紧绷劲很快过去，等到后两集把黑帮主线彻底结清，整部剧才真正进入佳境。
《扑克脸》最擅长的，始终是那些错综复杂的案子，以及把镜头对准现实中被逼到极限的普通人。查理在第二季依旧四处游荡，但情感线更加明晰：她在佛罗里达找到一群动物保护主义者当临时“组织”；在纽约老公寓里，和一对祖孙边看《危险边缘》边吃饭，找回久违的归属感。至于爱情，她在给印度餐馆送外卖时，邂逅了一位超市经理，两人之间有火花，但也很温柔克制。
这季一个明显的变化是：查理不再那么依赖警方的“及时赶到”，剧集结尾也因此摆脱了“老一套”的套路。她和周围人的关系比以前更丰富、更真实，而她能识破谎言的天赋，也让这些关系有了多种展开方式——有的温暖，有的悲伤，也有的复杂微妙。
现在，《扑克脸》已经彻底搞清楚自己的玩法，也不再纠结“这技能是怎么来的”这种问题——查理自己也说了，“那根本不是重点。”比起解释，她的情感成长才是更值得讲述的主线。在面对新朋友时，她开始放下戒心，多了笑容，也更平和；但当一次次面对死亡，她又恢复那种紧绷而凌厉的状态，语速变快，眼神犀利。这种来回切换的情绪层次，比她不断逃跑的剧情更耐看。
搞笑桥段依然不少：她边大口咬着火鸡腿边躺在棺材里抽电子烟；角色间互相扯皮，蹦出“你要我把我安插的内鬼供出来？我又不是蛇！”这种带劲的台词；还有整整一集向《盗火线》致敬，另一集则挖苦《大楼里只有谋杀》中的房地产血案。
第一季结束后，很多人还在疑问：“查理版的‘神探可伦坡’还能玩多久？”第二季用更加自信和调校后的节奏，给出了它的答案：还能玩很久，而且越玩越好看。
By Roxana Hadadi
From V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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