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太短暂,不能平凡。”
27岁的章莹颖在赴美日记的空白处写下这句话时,没人想到它会成为她人生的遗言。
最近,凤凰网纪录片《旅途》播了章莹颖的故事,再次让这个消失多年的名字回到公众视野。
而她的男友侯霄霖,依然戴着他们共同的黑框眼镜,8年后的今天,终于鼓起勇气直面大众缅怀女友。
与此同时,章荣高在直播间笨拙地推销商品,却被网友质疑“消费女儿”。
凶手克里斯滕森至今未说出遗骸下落,他在美国监狱里继续呼吸。
八年过去了,所有与章莹颖有关的人,都活在这起罪案未散的余烬中。
福建南平,崇阳溪水静静流过章家门前。
1990年出生的章莹颖在这里长大,父亲章荣高是月薪2100元的水电公司司机,母亲叶丽凤不识字,全家挤在贴满奖状的老房子里。
“她每天空腹读英语,效果最好。”当邻居询问学习方法时,叶丽凤骄傲转述女儿的话。
这个县城女孩一路冲进中山大学、北大硕士,却在2017年4月攥着家里借来的5万元赴美时,因舍不得买银镯子,只让母亲编了条红绳系在腕上。
在香槟市的初春,她在日记中记录孤独:“大风天,又冷,雨又大,独自一人在这陌生的国家……想问路都找不到人。”
但更多是斗志:“强大自己,才能照顾好爸爸妈妈和家人”。
为省每月300美元房租,她选择搬去治安较差的one north区域,2017年6月9日,正是去签租约的路上,她登上了那辆黑色土星轿车。
监控定格在14:03:章莹颖背着海军蓝背包,犹豫近一分钟后坐进副驾驶。
当FBI锁定28岁的物理学博士克里斯滕森时,他声称“几个街区后她就下车了”。
真相藏在女友泰拉·布里斯衣领的窃听器里,这个勇敢的女性记录下恶魔的自白:
“我掐了她10分钟,她还在反抗……我把她的头砍了下来”。
更令人发指的是,凶手带着女友参加校园祈福会,冷笑着数人群:“他们都是为我而来。”
而彼时章莹颖的遗体已被分装三袋,抛进公寓外垃圾箱,最终压进9米深的垃圾填埋场。
2019年量刑庭审时,章父听到女儿濒死挣扎的细节后冲出法庭呕吐。当12人陪审团因2人反对未判死刑,凶手嘴角浮现微笑,章母昏倒在旁听席。
莹颖消失后,建阳的老房子陷入死寂。章荣高开始凌晨爬山,在山顶对着雾气嚎叫。
叶丽凤煮饭常烧糊锅,摔下楼梯折断四根肋骨。
2023年,章父的直播镜头里,他局促推销纸巾:“爱人牙齿松了,要维持生活。”
弹幕闪过“吃人血馒头”的指责,事实上校方拒赔,凶手未赔,他们至今负债。
侯霄霖的选择更令人心颤。这位与莹颖相恋8年的北大博士放弃高薪,戴上她的旧眼镜,背起她的日记本走进甘肃山区小学。
“她最想当老师,”他在支教视频里调试破旧的多媒体设备,“这里的孩子们需要光”。
当网友问及情感状况,他只展示书页间泛黄的合影:“我们早已是家人。”
如今,章莹颖的案子已经过了8年,却仍然热度不减,它带给国人的那种恐惧感,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散。
章莹颖案发后,伊利诺伊大学的华人留学生小张接到父母越洋电话:“申请别的国家硕士吧!”
而远在洛杉矶的留学生坦言:“虽隔3200公里,看新闻仍恐惧”。
实际上,中国家庭对美国安全认知存在着巨大的盲区。
案发地香槟市公交站看似平常,实则毗邻犯罪高发区。美国“好社区”与“差社区”往往仅一街之隔,而留学生为省钱常误入后者。
UIUC前华人协会主席刘云川证实,章莹颖计划租住的one north正在危险区域。
FBI前探员分析监控认为,嫌犯可能在摇上车窗后突然亮枪。
章莹颖上车前曾与车窗内交谈27秒,嫌犯伪装成警察,利用她对“校友”身份的信任。
“在美国,离情绪激动的人远些。” 安全手册第一条警示着枪支泛滥下的社交风险。
杀人犯克里斯滕森作案前曾三次向校心理咨询中心透露杀人倾向,却被评估为“无需干预”。
章家起诉校方却被驳回,无人为漏洞担责。
更讽刺的是,凶手父亲在纪录片中暗示“有人阻止我说出遗体位置”,使寻回遗骸的最后希望悬于迷雾。
在中国,老话有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是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原本天经地义的正义,却成了渺茫的幻想。
章家可能永远都寻不回孩子了,凶手却可以好好的呼吸,得意地继续活下去。
而被害的那一方,除了一日一日地捱着,没有任何办法。
章荣高如今蹲在直播间角落整理货品时,总把女儿照片立在身后。
侯霄霖的支教日记里仍夹着伊利诺伊大学地图,上面标记着12处可能的遗骸地点,尽管垃圾填埋场早已被新建筑覆盖。
在纪录片中,莹颖初到美国时欢笑着旋转的影像突然卡顿。
那一刻清晰提醒着我们:在国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那边并不是天堂。
(老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