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期档,《无名之辈》系列迎来了第二部《无名之辈:否极泰来》。七年前,电影《无名之辈》以3000万的小成本制作逆袭近8亿票房,收获豆瓣8.0的评分,成为当年的现象级黑马,其英文名“A Cool Fish”隐喻了无名之辈如鱼挣扎,但尊严之光终将划破水面的内核。
时隔七年,“个人尊严”依旧是《无名之辈:否极泰来》的主题。故事讲述了义乌商人陈三金 (章宇 饰)和女友薛芳梅 (任素汐 饰)在泰国的街头闹分手,却意外卷入一场“恐怖袭击”并被绑架。事实上,这并不是一次偶发的绑架,而是一次精心策划的电视直播,陈三金也在每一次的设计中面临人性拷问并被贴上了渣男的标签。这次为了挽救电视台收视率的真人秀策划本质上是对个人尊严的考验:当生命安全、人生挚爱、金钱诱惑等在几乎同一时间被摆在面前进行抉择时,陈三金的最终选择不仅关乎节目的最终走向,也关乎一个人的尊严究竟能够为现实让步到何种地步。
时过境迁,“尊严”价值几何?
从《无名之辈》到《无名之辈:否极泰来》,个人尊严始终是核心主题,叙事却因时代不同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一次的故事背景设置在泰国,相较于第一部的市井气,这一部更强调舞台感,即一切以真人秀的形式发生。
作为全球流行的媒体形态,真人秀的本质是通过预设规则下的纪实手段,呈现真实人物的行为逻辑和人性特质,用真实性与戏剧性的辩证统一来达到吸引关注的效果。在《无名之辈:否极泰来》中,和女朋友闹分手的陈三金成为一场真人秀的主角,他的标签是渣男,渣的表现则在不同的环节设定中基于他的个人选择进行呈现。
比如,陈三金在计划和女友阿梅一起逃跑的途中听到了一个女孩的求救声,三金的选择是视而不见,而阿梅则执意要去救下女孩;阿梅被指控杀害了犯罪集团成员后,要被带走接受非人惩罚,三金的不作为和无能狂怒;在拥有了逃脱生机后,陈三金无意中发现了一袋金币后临时改变主意,要钱不要命……几乎每一次都经不住人性考验的陈三金成了众矢之的,他和阿梅的感情也彻底破裂。
事实上,为了挽救电视节目收视率以及保证更大的投资,这档真人秀的负责人实际上也陷入了某种人性的扭曲,她背离了节目导演阿梅原本的剧本设置,为陈三金设置了更为考验人性的难关,对陈三金来说要通过考验拿到终极大奖,意味着他要彻底放弃作为人的尊严,沦为各种人性之弱的奴隶。当真相摆在陈三金的面前,他是接受一切带着600万真人秀奖励继续未来的生活,还是用自己的方式重拾在节目中一点点丢失的个人尊严?
导演饶晓志并没有在片中给出明确的回答,而是让陈三金和阿梅这对分手的情侣重归于好,像第一部时那样用真爱至上结束这场荒诞的闹剧。对于观众来说,新的疑问诞生了,陈三金对自己作为真人秀“棋子”这件事当真一无所知?还是说他在中途已经发现端倪,之后的一切都是配合演出?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尽相同。
七年之痒,小人物如何再次逆袭?
七年过去,“无名之辈”中的小人物从悍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残障人士变成了“渣男”和力求保住生存机会的人,不变的是每个小人物都要面对自己的人性缺陷,并在关键时刻实现逆袭。
作为真人秀主角的陈三金,虽然被贴上了渣男的标签,但他的选择其实代表了大部分人的选择。被卷入绑架案之后,他的第一选择是想方设法活命,这其实是人之常情。计划和阿梅一起逃跑也是一样的,途中听到有人呼救,陈三金的本能是“没听到”,这是他在判断了局势之后做出的选择,危墙之下他没有救人的余力,他能做的只有想方设法和挚爱的女人一起逃命。其实直到最后陈三金都不是一个良知泯灭的人,在阿梅和金钱面前他选择了感情,节目组设置阿梅的死彻底地激发了他内心对命运不公的反抗。
阿梅也是一个时刻处于抉择中的小人物,作为真人秀的导演,她最大的目的是保住节目即自己的饭碗,但为了节目效果将每一环的尺度卡在哪里,则考验的是她的人性。在节目即将结束的时候,阿梅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对三金进行最后的测试,却没想到自己的合伙人将测试底线拉到更低:让三金在活命和钱之间做最后的选择。
三金和阿梅之外,作为这次真人秀的另一个关键人物:阿梅的合伙人,电视台节目的负责人,她的选择也展现了某种人性之暗。比如她违背了和阿梅的约定,擅自改变了既定规则,几乎将三金置于死地,而她的目的也不过是更大的流量和更多的投资。
此外,潘斌龙饰演的电视节目主持人更像是命运彰显公平的存在,看似没有主见和决策能力的他在关键时刻道出了这场真人秀的本质:让陈三金自己选择,让他行使主角的权利,让他选择重拾或彻底放弃自己的尊严,也让观众选择在一场真人秀中究竟要看到些什么。
因此,《无名之辈:否极泰来》中的触底反弹,是小人物直面自我人性之后的成长,也是人在真正理解尊严为何物之后的成长。对小人物来说,维护尊严最好的方式是:无论如何,硬气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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