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嫂不该是个贬义词

娱乐 2025-07-18 17:37:44

如今国产剧里的傻白甜女主过时了,黑化、发疯的致命女人更能迎来一句“是妈妈啊!”的赞扬。

《淮水竹亭》里谁也不爱的疯批美人东方淮竹

《雁回时》里表面白莲花实则步步为营复仇的庄寒雁

《黑暗荣耀》中让人头皮发麻的文东恩

……

在现代语境下“发疯”成了释放自我,敢于反抗的代名词。

但是,让我们从爽剧中抽离,把镜头拉回到现实。现实中被贴上“疯女人”的标签究竟意味着什么?今天让我们来讲一个「疯女人」的故事。

01

谁把祥林嫂

逼成「疯女人」?

1924年的2月,回到鲁镇的鲁迅遇到了镇上的疯女人祥林嫂,在其他人的口中他勉强拼凑出了祥林嫂的一生。

祥林嫂最初来到鲁镇的时候是一个寡妇,年纪大约二十六七,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

不爱说话但比男人还勤快,到年底祭祀的活儿非常繁杂,她一个人担当却很满足,努力赚钱活下去的生活让祥林嫂的口角边开始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

生活似乎开始变好了。

但没过多久,祥林嫂的婆婆找了过来,不仅夺走了她所有的工钱,还强行把她劫回了家。卖给了山里的一户农户。

她被绳索捆绑但拼命反抗;被强迫拜堂仍不屈服,冲向桌角以死明志。

再麻利的手脚也抵抗不住整个社会的碾压。

终于祥林嫂的头上留下了一道疤,生下了一个孩子,过上了大家口中的“好日子”。

大抵祥林嫂仍是找到了希望的,有人看到她变胖了,儿子也是胖的,丈夫会做活儿,也有自家的房子。

“真是交了好运了。”大家说。

但几年后,四婶再次在家门口见到祥林嫂。她仍是最初的装扮,但脸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眼光也没有先前的精神了。

祥林嫂的男人去世,儿子被狼叼走,她身处巨大的悲痛中不可自拔。她的手脚不再灵活,背上了伤风败俗的名头,“不干净”不能再承担祭祀的工作。

她试图通过不断地讲述痛苦来获得精神上的支撑,但人们只将她的痛苦当作消遣。

祥林嫂带着头上“耻辱”的伤痕默默地干活,希望能通过向土地庙捐门槛来洗刷掉自己身上伤风败俗、不干净的标签。

但她终归回不到“正常”的生活了。

希望破灭后,祥林嫂的精神彻底垮塌,她被整个封建礼教和冷漠的社会逼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女人。

02

失声者的抗争

她明明是《祝福》的主角。但在整个故事中却如同失声般。

她始终是一个被讲述、被凝视的客体。她的过去和现在几乎是被他人和外界拼凑出来的。也许因为一个疯女人的话是不值得被相信的,甚至不值得一听。

但祥林嫂真的没有反抗吗?

在这个失声的故事中,每一次遭遇厄运,祥林嫂都在寻找自己活下去的锚点。

变成寡妇后来到鲁镇打工;

被绑架拜堂后以死明志;

知道无法反抗就开始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

孩子去世后仍然出来打工,即便身处痛苦的深渊;

哪怕变成乞丐,也要问一问“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

那是她的呼救,但是无人听见。

她的一生都在经历苦难但从没有停止挣扎。然而,封建礼教无法容忍清醒的受害者。社会将祥林嫂逼疯,还捂住了她的嘴巴。

将祥林嫂污名为“疯子”,让她成为一个负面女性形象的标杆,便能合理化她的苦难。这是一种剥夺话语权的终极暴力。

鲁迅笔下的祥林嫂,绝不该被简化为一个“唠叨怨妇”的符号。她的一生是无声的抗争史,是封建礼教绞杀鲜活生命的残酷见证。

祥林嫂的失声,正是鲁迅发出的警告:这个时代正在让痛苦沉默!

祥林嫂的故事并没有止于那个早已远去的特定的时代。因为在而后的一百年里,“祥林嫂”成为婆婆妈妈、令人厌烦的形容词。“不要像祥林嫂一样”这句话反过来变成社会对所有现代女性的规训。

将一位女性定义为疯子是很残忍也最简单的摧毁她的方式。只要给女性贴上“太敏感”“疯癫”“不理智”的标签,就可以夺走她的话语权,夺走她讲述真理的权力。

夺回话语权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我们也许可以从撕下“敏感”的标签开始,告诉对方“我是敏锐不是敏感”。

也许可以从重读鲁迅开始。以更新的目光去理解祥林嫂的处境。好好地听一听她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03

从漫画开始重读鲁迅

如果你也想再次亲近鲁迅,不妨读一读《呐喊:漫画版》。

首先在选篇上,书中参考了中学教材,收录了《呐喊》中的《狂人日记》《孔乙己》《故乡》《药》《社戏》《风波》《呐喊》自序7篇,《彷徨》中的1篇《祝福》进行漫画改编,这些经典篇目是重读鲁迅快速的入口。

漫画的形式也能很大程度上帮助理解鲁迅笔下的人物。祥林嫂的崩溃和挣扎、孔乙己的乞求无助、在戏院里无助的鲁迅……都能直观地看到,更具有视觉冲击力。

最后,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诚实的,深思的人,喜欢漫画的却最多。”

作为设计师和画家,鲁迅曾反对将漫画视为“不正经的画”,强调其揭露社会真相的价值。

这是鲁迅先生喊你看的漫画书,适合所有青年阅读!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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