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刷到有人用嘴叼着筷子打游戏,弹幕里满是 “厉害”“加油” 的评论,点进去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人居然没手没脚。屏幕里那个笑起来眼睛眯成缝的男人叫袁立东,后来才知道,他的日子比镜头里难多了。
你可能听说过尼克・胡哲,那个没四肢还全球演讲的励志偶像。但袁立东的起点,比尼克要低太多。尼克出生在澳大利亚的中产家庭,父母从没放弃过他;而袁立东降生在辽宁北镇的小村庄时,父母看着这个像 “肉球” 似的婴儿,直接丢到了阴暗的角落。
村里人都说这孩子活不成,家里条件也确实差,夫妻俩大概是真没了办法。可这小家伙硬是凭着哭声撑了下来,一声声的哭喊像小拳头似的,砸在家人心上。先是奶奶舍不得,偷偷喂了点奶水,后来妈妈终究没忍住,把他抱回了家。
活下来只是开始,难的是怎么长大。别的孩子跑着跳着上学时,袁立东连穿衣服都得靠别人帮忙。村里的小孩见了他就躲,背后指指点点;上学时,课桌旁总围着一圈看热闹的眼神。换作是谁,恐怕早就被这些目光压垮了,可他偏偏像棵野草,别人越踩,他越想往上长。
说到这儿,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有个残疾小伙因为受不了旁人议论,干脆把自己锁在家里。其实很多人都有误区,觉得残疾人就该自卑,可袁立东偏不。他总说,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自己得活出个样来。
后来他遇上了柴盼霞,这个姑娘是真有勇气。当时所有人都劝她,“你图啥呀?跟着他这辈子都得受累”,连家里人都以断绝关系相逼。可柴盼霞就认一个理:“他这人靠谱,能靠自己活着,还爱笑。” 反倒是袁立东自己先打了退堂鼓,觉得委屈了人家,还是姑娘主动表的态,这才把婚事定了下来。
结婚后日子紧巴巴的,他总想着多挣点钱。一开始跟着父亲去街头卖唱,他用嘴叼着话筒,父亲在旁边拉琴。冬天寒风往骨头里钻,夏天汗珠子滴在地上摔八瓣,有时候遇上城管赶人,刚摆好的摊子就得赶紧收。就这么唱了几年,嗓子都唱哑了,才攒下点小钱。
真正的转机是在 2015 年,那时候直播刚火起来。袁立东看着别人对着镜头聊天就能赚钱,心里也动了念头。他想试试游戏直播,可没手没脚怎么操作?琢磨来琢磨去,他找出了筷子,用嘴叼着控制鼠标键盘。
刚开始练的时候,筷子十分钟就得掉一次,嘴里磨出了血泡,吃饭都疼。有次直播时筷子掉了,他狼狈地用脖子去够,弹幕里有人嘲笑 “看他那样子真好笑”,他没生气,捡起来继续玩,还笑着说:“给大家表演个绝技,叼筷子捡筷子。”
就这么练了大半年,他成了小有名气的 “筷子哥”。那根天天叼着的筷子,被磨出了深深的牙印;直播时靠着的柱子,也被蹭得锃亮。粉丝越来越多,有人心疼他左脸磨出的老茧,有人佩服他颈椎都疼得直不起来了,还天天准时开播。
医生说他因为长期侧卧,心脏都往左移了,劝他多休息。可他哪敢歇着?老婆孩子都等着他养活呢。后来他又琢磨着拍日常,坐着特制轮椅去赶集,跟粉丝唠唠家常,唱唱自己编的小调,反倒更接地气了。
前阵子看他直播说,想攒钱开个小超市,“不用天天对着屏幕,还能多陪陪媳妇孩子”。镜头里他老婆正给他递水,孩子在旁边咿咿呀呀地叫爸爸,那画面,比任何励志口号都让人觉得温暖。
有人说他是 “奇迹”,可哪有什么天生的奇迹?不过是被命运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没低头认输罢了。就像他自己说的:“我没啥本事,就是不想让人家说,没手没脚的人,只能靠别人养着。” 这话听着实在,却比多少豪言壮语都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