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文那张照片,人躺在养老院的床上,瘦得骨头是一根一根的。
皮肤耷拉着,眼神有点散。
跟当年他站在台上唱《夕阳之歌》的样子,好像隔了一辈子。
去看他的人都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就沉了。
港媒形容他瘦得像一张起了褶的旧磁带。
很难想象,当年那个拿着麦克风声音就盖不住场子的人,现在要靠朋友方俊送饭。
陪他聊几句,才算有点活气儿。
八九十年代,香港街头巷尾,小卖部的收音机,出租车里的电台,放的不是谭咏麟就是张学友张国荣。
张伟文就是那个时候靠一把好嗓子杀出来的。
人称“靓声王”。
舞台灯光一亮,他就是全场的焦点。
一首《旧梦不须记》,多少人在深夜里听得心里五味杂陈。
演唱会开了一场又一场。
年轻时太拼了,赶场子,熬大夜,抽烟喝酒。
体重飙到两百多斤,穿着亮闪闪的西装,笑得比谁都开心。
身体的底子早就被掏空了。
他把舞台看得比命重。
很多年后才说,其实命比舞台重要多了。
他的健康状况,这几年港媒时不时就会报一下。
糖尿病,腰椎出问题,记忆力衰退。
后来又感染了新冠。
去年背上长了个大脓疮,细菌跑到血液里,人直接就送进了ICU。
医生都下了通知,说可能挺不过去了。
他硬是扛了过来,靠的不是药,就是一股子求生的意志力。
早些年插呼吸机那次也是,高烧不退,呼吸都费劲。
就那么一口气一口气地熬。
他怕死,更怕以后没人再记得他。
罗浩楷坐着轮椅去探望他。
罗浩楷自己腰椎也不好,也是个老主持人了,现在出门也得靠轮椅。
他一进门,张伟文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不是那种抽泣,就是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方俊在旁边给他擦。
那个画面,两个老艺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互相说着宽慰的话,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全是泪。
记者在旁边都不敢多问。
张伟文现在只有一百来斤,当年在舞台上挥洒自如的样子早就没了。
感觉风一吹就能倒。
可朋友的名字他都还记得。
有人问他还想不想唱歌,他只是一个劲儿点头。
说在梦里一直都在唱。
他唱了一辈子情歌,自己却没结过婚。
一段感情都没能留住。
年轻时在圈里也谈过几次,总想着事业再红一点,再稳一点。
等着等着,人就老了。
身边还是自己一个。
江湖传言他有个儿子,是真是假,没人见过。
他自己也从不解释。
在养老院里,方俊是照顾他最多的。
常来看他的也就这么一个朋友。
说到底,娱乐圈里很多人的晚年光景都差不多。
想当年在红馆开演唱会,台下粉丝的灯牌能汇成一片星海。
现在病房里,陪着他的只有一盏床头灯。
网友看了都说他可怜。
可回头想想,他这辈子其实挺完整的。
年轻时大红大紫过,中年时也拼尽全力过。
到了晚年,还有个不离不弃的朋友惦记着。
在娱乐圈这个地方,这样已经算是有福气了。
他没欠过谁,也没害过谁。
现实就是这样,光环总会褪去。
病痛会找上门。
朋友会越来越少。
时间就像老磁带,颜色会慢慢变淡。
方俊每个星期都去养老院。
陪他晒晒太阳,聊聊天。
有人问方俊为什么这么尽心。
他说年轻时张伟文帮过他。
现在是在还当年的那份情。
这话比任何动人的故事都实在。
人到了最后,留下的不是多少钱,也不是多大的名气。
而是还有没有人记得你曾经对他的好。
张伟文这一代歌手,现在的年轻人可能没什么印象了。
大家只知道谭咏麟、张学友。
张伟文的名字不常被提起。
但在八九十年代的卡带里,他是绝对的标配。
跟陈百强、钟镇涛、林子祥同台竞技,也拿过不少奖。
他唱的是那种很纯粹的老港味。
讲究音准和情感,干干净净。
在那个年代特别能打动人。
他最后一次公开登台,是在自己七十岁的生日宴上。
在酒店里唱了一首《岁月无声》。
有网友说他瘦得像个纸人。
他自己却说,只要还能活着唱歌,就比谁都强。
这种不服输的劲头,好像是那一代艺人骨子里都带着的。
即使舞台的灯灭了,心里的那团火还没熄。
看着张伟文的近况,总会想到“代谢”这个词。
身体在代谢,时代也在代谢。
当年的舞台、掌声、签名,如今都变成了养老院的天花板和床头的药瓶。
他的照片在网上引起一阵热议。
过两天大家又会去看新的新闻。
人生最后这一段路,谁都得自己走。
不管是体面还是孤独。
他还能想着唱歌,没怨天尤人。
命运给了他什么,他就收下什么。
病痛、孤独、被遗忘,他都认了。
这些新闻,看多了心里总会有点软。
这种软不是伤感,而是会照见我们自己。
我们每个人都在慢慢变老。
张伟文的故事,与其说是明星八卦,不如说是一面镜子。
他有首歌里唱“谁能明白,繁华背后的苍白”。
以前是唱给别人听的,现在却成了他自己人生的注脚。
不知道以后,当他真的离开的那天,还会不会有人翻出他的老歌来听。
其实人好就够了。
能在梦里还看见舞台的灯为自己亮起。
这一生,也算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