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完《向往的生活》第七季的收官后,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7月28日那天,节目结束时,张艺兴、彭昱畅和张子枫集体缺席,只剩下黄磊和何炅这两个“家长”陪我们熬夜。官方宣布“无限期停播”后,没过多久,节目却悄悄上线了一个“戏剧特别篇”,海报里还写着“回到蘑菇屋”,结果点开之后才发现竟然是排练厅的画面,那一刻,脑海中的稻香瞬间被戏腔取代。

更荒唐的是那两场“温情”戏码被剪辑成了热搜。彭昱畅抱着大茶缸一口喝下,原本该是一个名场面,结果在正片中连酒瓶和他的脸都被马赛克处理,唯一能听到的就是黄磊冷冷的旁白:“他喝多了。”我一度愣住,喝酒不该是综艺的必备桥段吗?当年黄磊自己泡杨梅酒时可是给了足够的特写,怎么轮到小彭就变成了“违禁品”?原来观众只能看到长辈微醺的样子,年轻人却得是完全不沾酒的“乖宝宝”?镜头一剪,所谓的“真情流露”全都变成了脑补,我看的到底是综艺节目,还是一场拼图游戏?

再来说说张子枫捏苍蝇那一幕。她先是皱眉、然后合掌,最后把苍蝇送到窗外,字幕打着“万物有灵”。那一瞬间,我的头皮发麻:她那只苍蝇不过是厕所门口刚叮过剩饭的家蝇,放生它比给它一死更有意义吗?弹幕里刷屏的“妹妹好善良”让我更加反感,我脑海中瞬间回忆起那些年被饭桌上飞舞的苍蝇恶心到差点摔筷子的夏天。虽然善良是美德,但这样的“仙女操作”未免过于牵强。节目组真把观众当傻白甜了吗?
这两件事,其实有着相同的套路:首先为艺人包装人设,接着通过剪辑去掩盖漏洞,最后把观众当韭菜割。这不难理解,广电禁止喝酒上镜,节目组便把酒换成了茶;观众喜欢“岁月静好”,后期便给张子枫加上了圣母光环。我们以为看到的是24小时的原生态,但其实一切都是经过审核和热搜预判后处理过的“安全碎片”。真人秀变成了“秀真人”,而真人躲进了保护壳,只剩下“秀”在裸奔。

最让我难受的是,黄磊和何炅似乎真的把这个节目当做了自己的退休日记。第七季只剩下他们俩,原本的稻田变成了排练场,他们嘴里谈的也不再是“逃离城市”,而是“我们想排一部话剧”。我能理解他们热爱舞台,但当初我打开《向往的生活》是想看到什么呢?是看他们半夜撸串、插秧翻车、兄妹互怼,而不是看他们排《茶馆》。他们将“向往”这个概念完全收归己有,观众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陪看,要么离开。

节目数据更是赤裸裸地反映出了问题:第七季的豆瓣评分仅为6.7,比第一季的9.1下降了两档,弹幕里的高频词也从“好治愈”变成了“好无聊”。平台依然装作没事人,继续把“原班人马”挂上热搜,点进去却是飞行嘉宾轮流打卡。年轻人忙于事业是事实,但节目组也趁机把“合家欢”的设定变成了“双男主 客串”,既省钱又安全,唯一忘记的就是我们当初看这个节目的初心:一家人坐在门口看星星,简单、真切。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节目早已不再是为了“我们”而拍摄的,而是为了“他们”留作纪念。黄磊留下了酒,何炅攒了信,张子枫立了善良的牌坊,彭昱畅做了“憨憨”形象,连苍蝇都有了KPI。我们观众本想在镜头前找到一丝呼吸的空间,结果却只是帮他们布置场景。所谓的“无限期停播”,不过是将观众踢出了群聊,再悄悄把群名改成了“话剧社”。

所以,不必再问“下一季谁能回来了”。如果想回归最初的状态,那就回到最原始的摄像机位置——不做作、不剪辑、不立人设,让苍蝇自由飞,让酒自由喝,让年轻人自由熬夜打游戏。给不了这些,那就干脆把蘑菇屋挂牌出租,起码让真正的农民住进去。毕竟,他们的一天,才是大多数中国人的“向往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