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丈夫陈默将她捧在手心呵护了整整五年，记得每个纪念日，早餐永远是她喜欢的溏心蛋，连她皱眉的次数都会认真记在日记本里。
直到结婚五周年那晚，她在陈默熨帖的西装领口发现一抹突兀的玫红色唇印，衣襟还萦绕着陌生甜腻的香水味。
她颤抖着打开丈夫手机，却找不到任何可疑痕迹。
所有社交账号的密码都是她生日，最近通话记录只有客户和她的号码。
那个永远完美的丈夫笑着从身后抱住她："宝贝，怎么在发呆？"
第一章：无痕的阴影
烛光在银质餐具上流淌，菲力牛排煎得恰到好处，罗勒的香气混着红酒醇厚的气息。陈默将切好的第一块牛排放进林薇盘中，动作自然得如同过去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五周年快乐。"他微笑时眼角细纹弯成温柔的弧度，西装革履的模样仍如当年婚礼上令她怦然心动的青年。只是钻石袖扣边缘蹭到一点玫红，像雪地落下的胭脂。
林薇指尖猛地收紧。三个小时前，她在那件阿玛尼西装内衬发现同样颜色的唇印。此刻那件衣服正挂在玄关衣柜，与她的羊绒披肩紧贴着，仿佛某种羞耻的共谋。
"今天开会顺利吗？"她叉起牛排状似无意地问。黑椒汁在舌尖泛开苦涩，如同她突然涌上喉间的疑虑。
陈默抿了口红酒："老样子，城南项目耗得人心累。"他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林薇看见备注是"行政部-苏晴"，内容被折叠成短短一行：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
后面的话被男人修长手指遮住。他解锁回复时身体微微侧转，这个下意识的防备动作让林薇心口发凉。五年婚姻里，他们从不互相查看手机，但她也从不需要刻意偷看。
"秘书又在操心早餐了？"她晃着酒杯轻笑。杯壁映出吊灯碎裂的光，像她此刻正在开裂的心情。
陈默摇头叹气："新来的实习生毛手毛脚，订咖啡都能弄错糖包。"他说着伸手想揉她发顶，袖口掠过鼻尖时带起一阵甜香——绝不是她常用的白茶味。
那晚林薇在浴室呆了很久。水流声掩盖下，她翻遍丈夫西装所有口袋，甚至用湿纸巾擦拭领口内侧。淡玫色痕迹在纸巾上晕开时，她扶着洗手台深呼吸。
镜面蒙着厚重水汽，她划开一片清明，看见自己苍白的脸。五年婚姻如同这面镜子，此刻突然清晰得令人害怕。
第二章：蛛丝马迹
晨光透过纱帘时，陈默正在系领带。灰条纹领带在她送他的领带夹下服帖得一丝不苟，如同他这些年展现的完美丈夫形象。
"今天要陪刘总考察工地，晚归不用等我。"他吻她额头时，剃须水的雪松味盖过了昨夜的甜香。林薇攥着被角点头，听见玄关处传来手机震动声。
她赤脚踩过地毯时像只警觉的猫。陈默的手机在茶几上持续嗡鸣，屏幕显示"刘总来电"。但就在她靠近的瞬间，电话被挂断，界面跳回锁屏。
那不再是她的生日数字。
冰冷感顺着脊椎爬升。她打开自己手机查看家庭共享定位，红色圆点确实停在城东建筑工地。但当她放大卫星地图时，发现定位漂移了三百米——停在工地后的维也纳酒店。
午餐时她去了陈默公司。保温盒里装着虫草鸡汤，是他上周念叨着想喝的。前台女孩看见她时表情微僵："陈总在开会，嫂子要不先去办公室等？"
总裁办公室还保持着她的设计。北欧风沙发旁摆着多肉盆栽，书架第三格放着他们环游世界的合影。但黑色皮椅扶手上搭着条米色丝巾，标签绣着"S.Q"。
林薇用指尖挑起丝巾时，门被匆匆推开。陈默的惊讶很快变成无奈："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胃疼怎么办..."他接过保温盒的动作很自然，顺手将丝巾塞进抽屉。
"客户落下的？"她舀汤时状似无意地问。鸡汤热气熏得眼窝发酸。
陈默点头："女性车主联谊会，车里捡到七八条丝巾。"他喝汤时勺磕碗沿发出轻响，这是他说谎时惯有的小动作。恋爱时他每次准备惊喜都会这样。
黄昏时下雨了。林薇站在落地窗前看车流织成光带，手机屏幕亮着苏晴的朋友圈。三天前更新的照片里，女孩颈间系着米色丝巾，背景是陈默车里的星空顶。
配文写着："感谢老板送的毕业礼物~"
第三章：信任崩塌
年度颁奖晚宴设在明珠塔顶楼。水晶灯将香槟塔照得流光溢彩，林薇穿着藕粉长裙站在陈默身边，接受各方艳羡的目光。金童玉女——媒体总喜欢用这个词形容他们。
"接下来揭晓年度最佳贡献奖——陈默先生！"掌声如潮水涌起时，林薇看见苏晴坐在主桌右侧。年轻女孩穿着亮片吊带裙，饱满的苹果肌在灯光下泛着蜜色光泽。
陈默上台时麦克风突然失灵。工作人员慌乱调试时，苏晴像只蝴蝶般翩然跃上台，从手包掏出微型麦克风递过去。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台下响起善意的哄笑。
"苏秘书真是陈总的小福星。"刘总夫人碰了碰林薇的酒杯，"上回默薇资本揭牌仪式，也是她发现合同漏洞救了场。"
林薇弯起唇角。默薇资本——陈默的林薇，这个名字曾是她婚姻最好的勋章。此刻奖台上，丈夫正握着女孩的手调整麦克风高度，无名指婚戒在聚光灯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晚宴舞曲响起时，陈默被董事们围住敬酒。林薇坐在天鹅绒沙发上，看见苏晴的高跟鞋轻轻踩过陈默的鞋尖。那是支快节奏的探戈，女孩每一次旋转都会蹭过丈夫的西装裤。
"嫂子别介意，小苏就这性格。"刘总端着酒凑近，"年轻姑娘嘛，仗着有点功劳就忘形。"他话语里的暧昧像毒蛛吐丝，缓缓缠住她的心脏。
洗手间隔间里，林薇用冷水反复拍打手腕。镜中出现苏晴的身影时，她正补着口红。莓果色的膏体划过嘴唇，与那晚西装内的玫红一模一样。
"陈总说您喜欢古典美，果然连手包都是刺绣款。"女孩笑着打量她桌上的拎包，"不像我，只会追着流行跑。"
林薇扣上手包搭扣："苏秘书的麦克风准备得很及时。"
"毕竟要时刻盯着老板需求嘛。"苏晴眨眨眼，"就像您炖的鸡汤，陈总说太油了，后来都倒给我喝啦。"她说完便踩着高跟鞋离去，香水尾调甜腻得令人作呕。
林薇扶着洗手台深呼吸。瓷砖倒映出顶灯惨白的光，像无数个碎裂的月亮。她终于掏出手机，给私家侦探发了条消息："我要苏晴的全部资料。"
第四章：裂痕难掩
翡翠吊坠放在床头柜时，陈默明显怔了怔。那是他上周送的道歉礼物，因为错过了他们的电影周年纪念日。
"不喜欢吗？"他擦着头发走过来，浴袍带子松垮系着，"你说过想要块翡翠配那件墨绿色旗袍。"
林薇用绒布擦拭吊坠："质检证书找不到了，明天陪我去趟珠宝店？"
毛巾掉在地毯上。陈默弯腰去捡，后颈露出两道新鲜抓痕："明天...明天要飞广州考察，忘了告诉你。"他说话时不敢看她眼睛，就像恋爱时偷偷准备生日惊喜的模样。
那晚他没有碰她。背对而眠的姿势维持到凌晨三点，林薇听见阳台传来压低的通话声。"乖，别闹...下周陪你去迪士尼。"风吹起纱帘时，她看见丈夫手机屏幕亮着粉色兔耳头像。
第二天行李箱里多了盒冈本。林薇整理衬衫时捏着那盒东西，塑料薄膜硌得掌心生疼。陈默抓过盒子塞进夹层："广州潮气重，备着保护电子产品。"
机场送别时苏晴也在。女孩抱着iPad站在安检口，脖子上贴着卡通创可贴。陈默揉她头发时动作很轻，转头却只匆匆吻了吻林薇脸颊："回来给你带莲香楼点心。"
深夜林薇拨通视频电话。背景是酒店标准间，但窗帘缝隙露出半截粉色行李箱——苏晴小红书晒过的那只联名款。陈默穿着浴袍出现在镜头里，发梢还在滴水。
"怎么还没睡？"他调整镜头角度时，林薇看见床头柜上半杯奶茶。珍珠粘在杯壁，正是苏晴朋友圈常晒的那家网红店。
她突然想起翡翠质检书其实就在首饰盒夹层。就像婚姻的真相始终摆在眼前，只是她宁愿闭眼逃避。
第五章：真相剥落
物业管理电话打来时，林薇正在插花。白玫瑰剪刺时扎破指尖，血珠渗进花瓣像雪地落梅。
"地库B2区07号车位发现油渍，需要业主确认是否漏油。"
陈默的奔驰还停在那里。林薇找出备用钥匙坐进驾驶座时，闻到了熟悉的甜香。副驾驶缝隙卡着枚樱花耳钉，和苏晴年会戴的那对一模一样。
行车记录仪需要密码。她试了结婚纪念日不对，试了自己生日也不对。最后指尖颤抖着输入苏晴生日——陈默银行卡密码永远是131420，他说代表一生一世爱薇。
"一生一世爱晴"的拼音首字母跳进屏幕时，林薇俯身干呕起来。
录音文件按日期排列。她随机点开某段，听见雨声敲打车窗的嘈杂。"...薇薇发现了怎么办？"这是陈默的声音，带着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的疲惫。
女孩的轻笑像银铃碰撞："那就离婚呀，反正你说过像她这种花瓶..."录音突然被急刹车声打断，后续对话模糊成一片噪音。
林薇浑身冰冷地坐在驾驶座。车窗倒映出她苍白的面容，的确像极了精致易碎的花瓶。五年婚姻里她安心做着陈太太，甚至放弃了出国进修的机会。
最新录音是昨天下午的。"...验孕棒两条杠哦！"苏晴的声音甜得发腻，"你说过要是男孩就奖励我股份的~"
文件末尾传来亲吻的湿响，接着是陈默的轻笑："小贪心鬼，我的不都是你的？"
林薇拔下存储卡走向电梯。监控探头红灯闪烁时，她想起上个月陈默坚持要升级安防系统："宝贝，我要确保你在家绝对安全。"
现在想来，那双眼睛透过摄像头凝视她时，或许正抱着另一个女人欣赏她的惶惑。
书房电脑保存着全部监控记录。她选中昨天下午客厅时段，进度条拖到三点二十分——陈默说他在开项目研讨会的时刻。
画面加载时白玫瑰突然倾倒。花瓶碎裂声与屏幕里娇喘声同时响起，林薇看见苏晴坐在他们的婚沙发上，裙摆卷到腰际。陈默跪在地毯上，后颈抓痕渗着血珠。
镜头正对婚纱照，照片里他们笑得幸福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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