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19日刊|总第3667期
时隔两年,卢凌风、苏无名这对“不高兴和有头脑”双人组又回来了。
2022年夏末,由郭靖宇监制,魏风华编剧,柏杉担任总导演,杨旭文、杨志刚领衔主演的《唐朝诡事录》(以下简称《唐诡》)以黑马之姿,趟开了“志怪剧”的古装新赛道。
自此以来,关于其续篇的消息就始终牵动着剧迷心。
从原班人马回归的许诺,到宣布“西行”的续篇思路,再到《唐朝诡事录之西行》(以下简称《唐诡西行》)单元系列预告片的发布,每次新进展的曝光都会引发一轮复习《唐诡》,猜想《唐诡西行》剧情的圈层热潮。
《唐诡西行》开播前,已经有将近600万会员提前预约,蹲守更新。首更六集,第一单元《降魔变》整案托出,弹幕上收到的最多反馈便是——“还是那个味儿”。
还是熟悉的盛唐风貌和志怪惊悚,还是扎实到感人的民俗细节复原。卢凌风(杨旭文饰)和苏无名(杨志刚饰)这对一武一文的探案搭子,还是默契有加又张力十足。看似诡谲的江湖谜案,依旧是上通朝堂的暗涌争斗。
作为《唐诡西行》的开篇,《降魔变》的确还是熟悉的配方。
但如果仔细与《唐诡》的开篇案《长安红茶》对比,《降魔变》这个脱胎自经典诡计的“壁画杀人”案件,不仅志怪奇观更加诡谲,悬疑结构更加复杂,在对单元主角的人物塑造和对悬案背后人性畸变动机的探究上,都有所升级。
跟着卢、苏继续“沉浸式”探案
《唐诡西行》的结构类似《唐诡》,都是一边行走一边探案。
只不过《唐诡》是贬谪东南之途,阴冷潮湿是主基调;《唐诡西行》是沿着丝绸之路向西,地貌人文都更豪迈粗犷。
两部剧中,卢凌风、苏无名二人都是因为发生在长安的首个单元案件,踏上漫漫征途。因此,开篇案件也会是全剧中提纲挈领、伏线最深的案件。
先从案情来看,《降魔变》就足够复杂。(以下有轻微剧透)
故事分两线展开。一线是大唐第一画师秦孝白(于毅饰)奉公主之命,在皇家寺院里画壁画降魔变。他所画之魔王栩栩如生,但不知何故,迟迟不能给壁画“点睛”。
一线是长安城内,连续出现官员被杀并取肝的恶性案件,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卢凌风负责查案。
直到协律郎孙望(李雅男饰)被杀,卢凌风查出,有旁观者看到孙望是死于壁画中的魔王手中。两条线索合二为一,至此悬案变成了“诡案”。
从《唐诡》开始,主创就确定了一个核心立意:世上一切鬼影幢幢,不过是人心作恶。
因此,看卢凌风、苏无名探案,最大的“爽”点不在于志怪场面之惊悚,而在于看两人如何识破超自然的“诡”,寻到合世情人心的“真”。
《降魔变》也不例外,观众跟着卢、苏二人的视角,一条接一条地摸查线索,一个又一个地排查嫌犯,最终识破了所谓“上人”借“游光”敛财以图谋反的诡计。这种推理模式本身就带有“沉浸感”。
但《降魔变》在叙事“沉浸感”上又有所升级。这个案件的特殊性在于,它的反派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他们有的是入邪道的野心家,有的是被冤枉的忠良,有的是以权谋私的小吏,有的是心存不轨的兵头儿,还有的是想出头的画师……
观众随案情发展而对这些“嫌犯”产生的每一次怀疑,都获得了有效信息。每一次怀疑,都像寻得一片真相的拼图。最终所有真相的拼图,观众都拢在了手中。但还是要到案情揭晓的最后时刻,在苏无名的讲述下,才能把每一片拼图归位。
这种悬疑叙事要求主创充分自信,哪怕没有信息扣留,也能始终比观众领先一步、技高一筹。因此,能给观众提供的“沉浸感”也是高一级别的。
在视听呈现上,《唐诡西行》通过历史“实感”和志怪想象力的调剂,也为观众提供了沉浸体验。
空间上,《降魔变》主要涉及了皇家寺院、大理寺、长安鬼市等,既能体现大唐历史风貌,又能容纳神秘想象。
情节上,魔王杀人、树葬、“游光”制作等基于民俗想象的演绎,又为观众提供了独特的志怪美学体验。
以案中起到最大叙事推力的皇家寺院为例。
这里是皇权和宗教信仰结合的仪仗之地,从建筑到装饰就意在使人心生敬畏。正因为是皇家寺院,才可能请来神笔画师,才会形成“魔王杀人”的心理暗示;也才能避人视听,让奸人有地下囤兵的机会。
最终“上人”从卧佛像后破墙而出的场景,算得上志怪名场面。
佛教塑像中,侧卧佛一般为涅槃像,本就隐喻着由死到生的轮回。《降魔变》中,让“上人”从涅槃像中破壁而出,最终自取灭亡的结局,从视觉隐喻上就有警示意味。
当“点睛”成为最大悬念
“大唐第一画师秦孝白的原型是谁?”
在《唐诡西行》的评论区中,有这么一个热点议题吸引了我的注意。观众之所以能提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他们不仅被《降魔变》中的诡计所吸引,还对单元主角的形象有共鸣,被他的命运所牵动。
事实上,对画师秦孝白的塑造,或者说对“点睛”这一辅线悬念的编织,也是《降魔变》让我眼前一亮之处。
《降魔变》中的悬念可以分为两个层次。
一个是与诡计相关的主线悬念——杀人的魔王究竟是谁?他背后有什么神秘组织?用于点睛的神秘颜料“游光”背后的阴谋是什么?
在这条线索上,主创需要编织的是外在的阴谋阳谋,引导观众去解密、探秘,满足好奇心。
还有一个是与诡计若即若离的辅线悬念——秦孝白为什么不能给壁画“点睛”?什么时候能“点睛”成功?“点睛”后会产生什么影响?
观众几乎在剧情推进到第二集时,就知道秦孝白这个率真之人,大概率与“魔王杀人”的阴谋没关系。在这条线索上,主创需要引导观众思考的是关乎人性善恶的腾挪之变,以及以艺术、宗教为借口的朝堂之争。
通过“点睛”这条情节线的铺陈,秦孝白这么一个执着、狂放有风骨的大唐豪士形象跃然屏上。
他自然知道,壁画不只是壁画,还是公主、太子之间朝堂之争的砝码。但他并不因为“艺术搭台,权谋唱戏”的所谓世相,就放弃追求、自轻自贱。
他始终坚持自己的艺术标准,没有灵感时坚决不点睛,坚决不用歪门邪道点睛。当自己见了魔眼,再也点不出佛眼之后,他宁愿自戳双目,留下绝唱。
他深知权力可以指鹿为马,但画笔可以绘出人心真相。因此,他不留恋所谓“大唐第一画师”的虚名,也不把画笔当成自己攀爬世俗阶梯的拐杖。
与他形成对照的,便是他一手带出的师弟阿祖(书亚信饰)。
他自认已经画功了得,不愿活在大唐第一画师的阴影里。对功名利禄的渴望让他动作变了形,为了画出世人喜欢的画,他会毫不犹豫地用上邪术“游光”;为了金饼,他可以为人画魔,在面具上画,在衣甲上画,甚至可以在人脸上画魔王像。
他明知道手中的画笔可以蛊惑人心,但为了满足私欲,还是选择了助纣为虐。他由善到恶的转变,展示了人性可能产生的可怕畸变。
有了“点睛”这个暗线悬念,以《降魔变》打头的《唐诡西行》,就不再是重情节不重人物的普通志怪剧。
《降魔变》所塑造的这位画师秦孝白,虽然没有明确的历史原型,但却是一位独属于大唐的豪士,他会像卢凌风、苏无名一样在观众的脑海中留下深刻烙印。
西行之路,不仅有怪还有险
《降魔变》的案子已完结,但卢凌风和苏无名的西行之路才刚刚开头。
与《唐诡》一样,《唐诡西行》也由八个单元案件组成。在离开长安后,卢、苏二人,还要破泥俑杀人的《仵作之死》案,风雪逆旅“密室”杀人的《风雪摩家店》案,与水难、水怪博弈的《千重渡》案,涉及神秘组织和谋反的《通天犀》案,侦破一县人口频繁失踪的《云鼎醉》案,识破多人连环作案的《上仙坊的来信》案,以及奔赴敦煌圣地,在雄关大漠、石窟造像间调查的《供养人》案。
从后续七个案件的概要描述中,我们就会发现,除了志怪,《唐诡西行》还有一大核心要素便是冒险。
小城谜团、水中奇遇、粗犷西域、苍茫大漠……卢、苏二人沿着河西走廊一路向西,串起了关于大唐的一系列历史记忆,也串起了一路的地理奇观。他们要冒的第一重险,显然是地域之险。
另一方面,随着西行之途推进,卢凌风和苏无名二人也会继续成长。出身背景、家学境遇、性格脾性,乃至人生理想都不尽相同的二人,又会发生怎样的碰撞?是会一起携手走完西行之旅,还是会中途便分道扬镳?
这是《唐诡西行》“冒险”的第二重含义。
在《通天犀》一案的预告中,我们已经看到了卢凌风单兵行动,加入谋反组织“太阴会”的情节。究竟卢、苏二人的西行冒险指向何方,让我们继续追剧。
【文/卞芸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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